昏暗房间中，油灯燃烧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。
此刻，房间中汇集了许多人。除却本应在此的方文等人，便连秦老与江默也在。之前说是不叫他们两人过来，但这么重要的事情，可谓定鼎功成的第一步，也是最重要的一步，他们怎能安心的躺在家里。
是以两人夜不能寐，大晚上的便起床砸门，关键这俩老货不是一起来的。搞得方文想睡一会都不能，一会来一个人砸门，隔一会又来一个，谁受得了。可恶这两个人打不得骂不得，不然方文早就问候他们老母了。
说来这事儿是凌尘起的头，他第一个从清波台回来，吵醒方文的。后者虽心中不爽说道几句，也无伤大雅。但他是个导火线，方文一度怀疑是他招来的俩老头，是以看的他的目光也怪怪的。
透过唯一的一面窗，方文瞥见外面天色泛起丝丝白意，当是快要天亮了。
“方小子，你有多少把握！”
秦老是个谨慎的人，平常看不出，一旦到了这样重要关口，领兵布阵的心细如发就展现出来。知道方文靠谱，也明白他有七成把握。事到临头他还是想再问一下，以防万一。
“都说了，七成！”神色凝重，方文肃然道：“王忠起来，把自己手划伤，这次伤口不用太深，出血就行！”
说着，他便钻到牛肚子下挤出一些浓汁，回来时，王忠手臂上早已多出一道伤口。
小心的捧着浓汁，方文小心的涂抹在王忠伤口上。
“公子，这是干啥的？”王忠道。
“救命的，这是治疗天花的唯一方法。未必能成功，但却是唯一的希望，成则成矣，不成，便是天绝我们，我也再无办法。”涂抹完毕，方文沉声道。
后世也是只有这一个方法，不过那是先注射疫苗，产生抗体之后终生不患此病。真若反其道而行之，得病后再催生抗原，是否有用很难说。
“你特么干啥呢？”一巴掌抽在王忠后脑勺上，发出一声闷响。方文苦笑，这货竟然用手沾了一点浓汁，要往嘴里送。当即惊出一身冷汗，方文暗道你他么也不怕脏，吃死你！
“这个放身体里会不会不够啊，再吃一点可能会好一些。给我娘多弄一点，她会好的更快。”王忠有些憨傻的话，让人心中暖暖的。这样的汉子，有孝心又诚实，天不该绝。
“这玩意不能吃的，你给我老实点！”忍不住又给了他一巴掌，方文苦笑道：“你娘我会尽力救治，不教她有意外。天元大陆上，绝对无人敢说胜过我，一定治好天花。七成已经很高了！”
这些王忠未必听得懂，他只能大致了解到方文是有办法的，所以心中很安定。但一切情况方文是要给他说清楚的，不论如何，他有权知道一切。
如法炮制，方文又给老妪涂好浓汁之后，胡大夫很有眼色的帮他们包扎伤口。
“这就好了？”方文做完一切，江默惊疑道。
“你以为呢？接下来等结果便是，他们身体会出现一些状况，挺过来便生命无虞！”
“状况？啥状况？”
“至多两日，他们会高烧不退、昏睡，身上红斑增多等状况。说来和天花一样，只是很持续，不会间断。两日之后这一切便会消失，他身上原有的症状也会跟着消弭。届时，终其一生他们再不会患上天花！”
几人脸上顿时露出兴奋：“当真如此？不但能只好天花，还能终身不患此病，你之前可不曾提到这一点！”
无奈的瞥了众人一眼，方文苦笑：“这种事情，我敢开玩笑吗！至于不患病之事，之前倒是忘记跟你们说，总之是很玄妙的东西就是，说来太复杂就不说了！”
“也就是说，两日之后他们安然无恙，这事情便成功了。”
“是啊，撑不到死了，我们便失败了。算来，我欠这憨货一条命！”江默一脸兴奋，方文不由得泼了一盆冷水。
虽说他是有七成把握，终归不是全部，心底放不下。暗叹一声，这几天便要一直守在他们床前了，算是自己冒险对他们生命儿戏的愧怍吧。就算是为了他们，也不该贸然如此。应当先做个**实验，确定临床反应才是。
“下面没什么事情了，江前辈先忙吧，秦老您也需要休息，凌尘成风现在这里休息一会，未来几天我们轮流照看他们！”
“王忠，你起来！”一把将王忠拉起来，方文道：“你现在累不累，困不困，脑袋疼不疼？”
“不困，就是脑袋有点疼，身上没力。”
“军营里的锻炼方法，你还记得吧！”
王忠毫不犹豫的点头。这是他呆了十年的地方，是他每天都一定要做的事情。就是忘了今天吃了什么，忘记自己姓什么，也忘不了这刻在骨子里的东西。
“很好，从现在开始你不能休息，按照以前的锻炼方法锻炼，要累要出汗，要能感觉自己心脏砰砰跳，马上蹦出来！”
众人一阵惊讶，错愕的看着方文。后者也不解释，抓过胡大夫问：“你家有没有石锁什么的！”
这种古代版的哑铃，方文一直很钟情的。不知道为什么，兴许是觉得造型古朴奇特，煞是有趣。但作为一个锻炼道具，它是极有用处的。
胡大夫急忙点头，指着后院。那里有两个两百斤的石锁，年岁很久，一直没人使用。算来还是这宅子买来之后就有的，没人在意过。
叫王忠把两个石锁提过来，就开始了哼哧哼哧的艰苦锻炼。
这不